他用激情点燃生命

--读侯武鹏先生的散文集《还乡河》有感

李明轩 

对搞文学创作的人来说，散文是必须掌握的文体，当然写好很难。散文是语言的艺术，语言不美不过关，犹如人呼吸不畅或者不会呼吸。武鹏先生在创作之初就把自己的文学体裁定位于散文，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，但是当我读了他的两本散文集，特别是新出版的《还乡河》之后，我觉着他对语言的感知与驾驭是成熟的，对艺术的理解与把握是有一定功底的。

2019年末，他出版了散文集《水泥窑变》；2020年底，他新出版了散文集《还乡河》。一年时间内，就有25万字、30篇散文问世，而且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写就，他的高产令同行赞赏，我钦佩他的精神子宫强大的孕育能力，他不愧是“战文化”熏陶出来的汉子。

我读《还乡河》，就像吃油泼面一样贪婪，用三个晚上就拜读完，然后把嘴一抹说：《还乡河》比《水泥窑变》写得好。

《还乡河》主要写武鹏先生的三段人生历程，一是在去唐山以前的生活，包括蓝田和铜川；二是在唐山的经历；三是又回铜川的工作与生活。这本书其实就是写他“去乡、在他乡、又还乡”的一段曲折的人生河流。他是用身路历程书写自己的心路历程。

在读这本书时，我有一个强烈的要说的话题就是，什么是散文；因为有人说武鹏先生的个别文章不像散文。文学的体裁大致分为四类：诗歌、小说、戏剧和散文；前三种大家一看就能明白，这三种以外的文学体裁一般都算散文；有人就问应用文是不是散文，回答是否定的。应用文具有明显的平铺直叙的语言和公式化的格式，它主要是叙事说理，不需要抒情；但是只要具有浓厚文学色彩和哲理意味的政论、书信、随笔、杂文、回忆录、墓志铭等都算散文，比如,《古文观止》中的许多名篇都是写给皇帝的奏疏和讨伐敌方的檄文。这就是“大散文”的概念。长久以来，我们被甜腻的小家碧玉式的散文所蒙蔽，把散文小化了。所以，武鹏先生的散文，是对散文“大而化之”的一种大胆实践。

散文应该是“情文”。散文必须是真情实感的表达，情感就像调入面条里的盐醋辣子，没有情感的散文就像一碗白皮面，让人难以下咽。武鹏先生的生命基因里充满了喷薄四射的激情，这种激情深深地渗透进每一篇散文当中。在《青龙湖畔的祝福》里，他为同事主持婚礼所展现的幽默与激情，叫人热血喷张，“认为侯老师长得帅气的，请鼓掌！认为侯老师长得难看的，请倒立！”，不笑不由你。《“朱马侯杨”的故事》中的几个小故事，就是典型的富有韵味、趣味和教育意义的小品文，那种敬业精神和对工作的激情叫人敬佩不已，让你立即得出结论：如果有激情，啥事都能成！所以，他的散文的感染力比新冠肺炎的感染力都强。人生就像一捆普通的干柴，如果用激情点燃，那么它就会变成一团美丽的火焰，释放出绚丽的光芒和滚烫的热量。武鹏先生就是一个用激情点燃生命，用艺术之光照亮别人、温暖别人、感染别人的人。如果一个抑郁症患者与他交往，不用吃药，一月时间就能痊愈。

读《还乡河》的另一感受就是浓厚的生活气息。他深入生活，观察生活，感悟生活，表达生活的细心和用心是超出一般人的。在《唐山印象》当中，他记录了自己从出租屋到办公室的距离是1558步；在《进厂的故事》中，他记录了十年间每次处理电机故障的经验和教训；在《司仪百味中》，他记录了自己一年中主持108次婚礼的详细情况。在这本书中，随处都可见到他神来之笔的细节描写，他在描写瑶曲镇衣食村的饸饹吃法时，着实让我涎水直流。在《管理人》中，他对“重整”一词的解读幽默中带着深刻，这只有经历了企业“倒灶”的人才能体会个种滋味。在《送信》中，他描写农村老头泡茶的动作：“先把那个蓝色的搪瓷茶缸子反复洗几遍，但洗不净上面厚厚的茶垢；然后用左手把茶叶筒中的茶叶倒到右手中，再用右手把陕青倒入茶缸中，如此反复两次，再把刚从火炉中烧开的水倒入茶缸中，再放在火炉上熬上一会儿，才给我和他各倒一杯。”为什么不写老头直接把茶叶由桶中倒入缸中？他怕失手倒多茶叶而造成浪费，这是深入细致观察后的经典细节描写，这个细节透出老头清苦的生活与刻入灵魂的节约意识。

艺术来源于生活，又是对生活的修辞。作为普通人，我们都在生活中生活，为什么有人写不出感人的作品，我想用一句当下流行的歌词来回答：生活虐我千百遍，我对生活如初恋。武鹏先生是把生活和文学当情人热爱并追求的人，当然，这个追求是一个艰苦而又幸福的过程，他的《还乡河》只是这个过程的一小段，他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更多的河要过。我想，只要他执着地带着激情上路，生命之火就会熊熊燃烧，成功的目标就会越来越近。

我继续期待着武鹏先生下一部更好的作品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（2020年12月26日于宝鸡）